师徒二人换了最后一个神后，杜聿沉默地随季殷走向勤政殿。

这条，如履薄冰，可却是他下唯一的路。

满溢的酸涩压在杜聿，他连呼都困难。

他没有想和离，也不曾想过让崔凝以外的人自己妻。

更何况，她腹中孩，或许是他的??

“我妻昨日没有回尚书府??她人可是在国公府？”杜聿语气冷漠，除了我妻三个字以外，每一个字都像是想直接掷到易承渊脸上的冰。

若是同杜聿有关的事，他不能越过她任何决定，他答应了。

看着崔浩半年来生的白发，杜聿有千言万语想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。

“易承渊，孩若是我的，你当如何？”

于是，易承渊转开视线，假装没看见杜聿。

易承渊微抬眸，淡淡回应：“杜大人。”

杜聿一顿，想起了方才崔浩证实，自己妻并没有回到娘家。

“老师，学生知的。”杜聿哑着嗓，涩，“是我对不起她在先，辜负恩师心意，她想同我和离，是我咎由自取。”

“易国公。”他行礼如仪，可神中却是一片冰冷。

然而，就在他替杜聿整理衣襟时，却以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——

此刻的易承渊心下暗想，这可是杜聿自己撞上来的，不能算他上。

到底是自己的掌上明珠，他忍不住帮着解释，“你别怪她，你那日于城门放妻，依依她??”

只要想到他俩为了杜聿吵过，易承渊的脸就缓不下来。

“若皇帝发怒，将罪责推到奕枢上，你只保自己的命。提税策与英宗，那有我替你铺的路。”

“杜聿明白，多谢恩师。”

孰料，杜聿竟不顾季殷阻拦，迳自走到易承渊面前。

不过短短一日，易国公周的颓丧气息全都消失了，他姿昂扬，穿着紫袍立于殿外廊下，正在等候通传。

“是为师不留神，你要去面圣的??别动，这就替你理正。”崔浩的脸上有些失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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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承渊不想搭理他，淡淡回了句，“有何差别？反正都是不想继续与你共。”

另一的易承渊，也很快留意到下一个被通传殿的人是谁。见到杜聿，他亦是微微一怔，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一。

“你亦是极好的儿郎，只可惜你俩缘分太浅。为师相信，在依依之后，定能找到比她更好的良。”

他维持步履稳定，面上波澜不惊，可就在勤政殿前，他看见了候在殿外的易承渊。

可崔凝代了，无论如何都不能杀杜聿。

黯淡下来的目光，崔浩也顿了一下，好半晌，意会到自己说错话的崔浩，才带不舍地艰涩开。

杜聿还没回过神来，崔浩已经理好了他的衣襟，最后朝着他说了一句：“为师等你到府上来吃顿饭。”

那么，昨晚崔凝应该是去了国公府。

崔浩的神情满是难受，可握着他手臂的手却不曾松开，他像个长辈般满心疼：“当年是我为了一己之私，将你们二人凑到一块儿，是我的错。”

通往勤政殿的路程并不遥远，但杜聿必须在那短暂的步行间隙中，将所有可能现的变数反覆揣。他知，哪怕一丝半的差错，都可能使他再也踏不门。

“即便你与依依和离，亦莫要与为师生份，为师一直将你当作自己儿看待??”崔浩恳切地对着前憔悴的青年。

崔浩拍了拍他的肩，却不知是不是一时情绪激动的缘故，将杜聿的衣领给拍歪了。

杜聿清楚知，自己此刻与自取其辱无异，可他无论如何都得当面问这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