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人，您在发，我们明日再去吧？”严慎语气中透着劝阻的焦急。

她怔了一瞬，耳边仿佛响起杜聿的声音，唤她的语气一如往昔，温和而带着笑意。脑海中浮现他立于秋千架旁的影，中着纵容与柔和的光。

崔凝沉默片刻，终究在心底叹了气，语气平静地：“望舒，你先回尚书府，我随后就到。”

严慎焦急地向崔凝说，“夫人，您劝劝主人，从昨夜就开始这般发，却也不肯去看大夫，执意要往狼虎窝钻??”

“不你事。”申屠允不耐地挥开严慎，“崔凝，你也闭嘴。”

淡泊，对外之素不在意。他的心思若非系于公务，便全数落在她上。即便俸禄逐年增长，除了每月她固定给他的书钱，不曾开跟她提过自己想要什么。

“可是杜??姑爷??不对，杜??”她说到一半，才发觉无论如何称呼，都显得尴尬。

“开。”申屠允声音低哑，步履微，却仍带着几分固执与不耐，狠狠瞪了严慎一，姿态带着病中难掩的暴躁与倔。

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步前厅，正要朝门外车行去，却听得廊下传来一阵喧声。

她看见申屠允站在廊下，微风拂过他松散的衣襟，带起几缕未曾束好的发丝。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，额上薄汗未，衬得眉宇间的倦意与隐忍越发明显。双失了血，微微发，却依旧抿着，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。

“可是小??”

她一，倏地移开视线，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。

崔凝懒懒地看了他一，语气不甚温和：“我养死过一只兔，不会再让自己的狗平白死了。”

崔凝微微侧首，声音听不情绪：“叫他杜大人吧。”

“我是说，杜大人他??若是不写放妻书，便一直守着这里等小，怎么办呢??？”

崔凝幽幽看了她一，底情绪难辨，却始终沉默不语。

望舒手中捧着半叠衣，话说到一半，竟有些难以启齿：“小??若我们不回来，那这屋里的东西??”

他的声音哑得渗人，眉间透着隐忍的戾气，仿佛被病痛折磨得几乎失去耐，却又带着某顽固的狠劲。

同时走到前院的申屠允与崔凝四目相对。

她神平静，仿佛毫不在意，可那微垂的眉间却藏着化不开的忧伤。望舒见状，不禁吞了吞，心底生几分忐忑。

走屋外，崔凝无意间瞥向园中的秋千，却发现绳索已被悄然换新。

严慎闻言松了气，然而申屠允却定定地望着她，神晦暗不明，带着一丝说不的诡异。

望舒见状，心底不安，轻轻扯了扯崔凝的衣角，低声：“小??”

更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双。乌沉而晦暗，底泛着一层病态的红，目光却尽是执拗与不肯屈服的倨傲。他全都微颤着，却依旧執意前行，显然发着，却死撑着不肯倒下。

“你这是??怎么回事？”崔凝错愕不已，她从未见过申屠允离棺材这么近过??虽然他时常是那副要地府的模样。

望舒连忙垂下视线，不敢再问了。

崔凝已不再多言，拢了拢衣襟，扶着肚走向申屠允，目光落在一旁的严慎上：“我陪你一起带他去看大夫。”

望舒犹豫了一瞬，仍是忍不住开。

崔凝垂，指尖轻抚过首饰盒的边沿，随后悄无声息地阖上盒盖，语气淡然：“不要，就收些日常用的与首饰带走就行。”

所以他总穿着她觉得好看的衣裳，执笔时用的也是她亲自挑选的笔墨。时日一久，她竟生一错觉——他这人从里到外都属于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