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，债台筑这词怎么来的？

墨迹染在纸上，似带杀伐之气。

便是沈瑄上疏请调，朱棣也不会答应，对张辅，他另有安排。

“来人。”放下笔，沈瑄叫来亲卫，“请郡王过府一叙。”

当然，这可能会引来边界纠纷，能开互市，孟清和当真不想撺掇朵颜三卫动刀。

能不动武力最好，毕竟朵颜三卫在靖难中了不少力气，总要怀柔一下。

不识相……孟清和四十五度角望天，百分百讨回的不是薪，而是拳。

说服朵颜三卫放弃草场，必须提更加诱人的条件，让他们觉得放弃草场能获得更大的利益。

若是蒙古壮汉们识相，皆大喜。

草原上资稀缺，在某些落，茶叶几乎能与黄金等价。

急了，最可能的结果是抡起拳打债主一顿，顺便拽住领凶狠问一句：“说，还要债不要？”

这都什么跟什么，太不和--谐了！

见事不可为，张辅虽然可惜，却没纠缠。

“对，地方我都想好了。”孟清和笑眯眯的，“广宁，开原，任选其一。“

“开互市？”

不适合去北平。他去了北平，副将明显不合适，主将，沈瑄该置于何地？

“没办法。”孟清和敲着手指，“郡王说得明白，朵颜三卫要草场，陛下不想给。不想动武，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。”

亲卫领命，孟清和不解。

蒙古壮汉们手里的欠条不是假的，给羊不是问题，草场却是一寸都不行。

皇帝赖账，古已有之。

送走张辅，沈瑄才开始翻阅孟清和带来的奏疏。

短时间之内，孟清和只能想开互市这个办法。

“开互市只是预想。”孟清和，“便是三卫一定要草场，也未必要在北疆诸镇。”

当初同郑和一起忽悠朵颜三卫的是他。如今皇帝想怀柔，找上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。

残元已被鞑靼瓦剌取代，草原族四分五裂，实力大打折扣，溜边抢一块地盘应该不是问题。

朵颜三卫归附大明，与草原也没断了联系，以开互市为条件，允许蒙古落在特定地行牲畜和茶叶、盐等生活品的易，一来可以缓解边境局势，二来减少外援讨薪的压力，三来，获得的税收可以上朝廷。

一举三得，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皇帝批不批准的问题。

沈瑄同朱炽三兄弟一向都保持距离，主动去请

当然，永乐帝不会像周天一样搭个台躲去。

修长的手指，执笔在纸上游走。

想到一龙袍的永乐帝对着一群蒙古壮汉拳打脚踢，鼻青脸的汉们毫无还手之力，只能举着横幅，一把鼻涕一把泪向皇帝讨薪的场面，孟清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，忙把脑海中的画面全拍飞。

来之前，他多少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。只是还想试一试。去不了北平，用不着沮丧。张辅相信，陛下定然会用他，只是时机未到。

思索良久，沈瑄起走到大案之后，铺开纸张，重新誊写孟清和的奏疏。

“怎么会想到这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