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脸庞变得微红,手指抓着衣裳往下拽了拽,像是在长辈面前做错事后慌忙遮掩的孩子。
脚刚缩进去,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才是师父,她是弟子,怎么就轮得到她对自己指手画脚,言词不满?
没想到时隔多年过去,她还是那个操心操成了习惯的老顽固。
而他,也还是会因她随口一句话就顾头又顾尾的浑小子。
坐在椅子里的他瞪了瞪眼,立马冷沉沉的盯了过去。
幸亏西海棠一直谦卑的低着头,没发现刚才他表现出的小动作,根本不符合一个稳重老师父的所作所为。
要是拜师第一日他就暴露了端倪,这么多年他也真是白活了。
他暗松一口气,佯作无事的吩咐道:“我没在意,你去屋里拿我的衣鞋来吧。”
面前的西海棠应了声是,把水盆放在木架上,转身顺从的入内屋拿衣裳。
自古男女有别,除了亲自养大的大徒弟夏栖,她还是第一次进男子内卧呢。
西海棠有些赫然的走进去,便见内屋处处收的整洁利索,书籍堆的满柜满墙。
门廊下有各色宝石穿成的珠帘挂成排,一进一出就叮当的响,轻纱随风飘荡,隐约投出宝石反射的光。
她仰头瞧着那成串成排的宝石珠帘,忍不住的心想,原来新师父也喜欢一些亮晶晶的东西?
大徒弟夏栖年少时总喜欢从海边捡些稀奇古怪的漂亮石头回来,个个精心打磨抛光,再挂在门下穿成帘子。
每逢阳光正好的日子,石帘就会反射出各种光色,照得屋里金光熠熠。
莫非这是男子普遍的天性,就如女子天生爱美一般?
她心里的猜测与疑惑只是一闪而过,视线继续往周围粗扫一圈,雅致的字画随处可见。
其中不少应当是主人亲自所写,画栩栩如生,字飘逸端重,隐约有些眼熟。
虽觉眼熟,但西海棠认为好看的字画大多千篇一律,会觉得熟悉并非什么大事。
何况她也不是爱画善书之人,便没有过多欣赏那些字画,掀开珠帘便直奔目的地。
取下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白色常服,顺手又提起楠木架里摆着的金丝软鞋。
毕竟是专供师父的隐私内卧,她不敢多停留,取了衣裳,拿了鞋子就快步离开。
走出去时她不禁心想,看来这世间大多男儿的内卧都是所差不多的。
曾经她偶然去过几次大徒弟的屋子,就和今日师父的屋子布置所差不多。
也是满屋的书,满屋的画,每处角落都装饰着闪闪发光的一堆石头。
只是师父的屋子里还多了一股子馥郁的花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