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脸红了。

直到最后一抹残也沉了下去，只余满室旖旎。

太后分明不在中，怎会突然现？还和这个嬷嬷一起从内殿走来？内殿明明空无一人——

元令殊凤眸微眯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暗藏危险，“目无尊长，以下犯上，毫无教养，来人——”

殿外立刻来数名人。

“啪——”

元令殊走到她面前，垂眸看着她裙摆上的污渍，伸手，用指尖轻轻拂去一片沾的茶叶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姑母！你要替我主！”元欣蔓慌忙辩解，“是柔妃她……”

太后的声音压得极轻，却让谢裁云浑发。

她捂着脸颊，泪夺眶而，不可置信：“姑母！你……你竟为了个外人……”

“啪——！”

元令殊说完便将谢裁云稳稳打横抱起，温的呼拂过她发：“倒是你……”

然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，元令殊竟在亲侄女与她之间……选择了维护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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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喊声与挣扎声逐渐远去。

在这无尽的沉沦中，她已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
的，当即抄起茶壶就往谢裁云那儿砸去。

那双总是着戏谑的凤眸里此刻寒芒凛冽，竟是半情面都不留给自家侄女。

仅仅两个字，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霎时让满室空气都凝滞起来。

“姑母——”元欣蔓疯狂摇，却被人左右架住，拖了去。

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响起。

元令殊从内殿缓步而。

谢裁云指尖攥了锦被，又松开，又攥。

心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。

窗外日影渐斜，她恍惚间看见从窗棂透来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，她却仍被牢牢禁锢在那一方锦被之间，逃不开，挣不脱。

地上一片狼藉，碎瓷片和茶混在一起。

元令殊直接打断：“柔妃位分在你之上，你见了她，本该行礼问安，如今非但无礼冲撞，竟还敢动手砸东西打人？”

她扬手就要往谢裁云脸上扇去，却听一冷冽的声音蓦地响起：

元令殊收回手，用帕慢条斯理地拭着手指，忽而低叹：“你是哀家的人，所以……”

……

元令殊的指尖描摹过她的每一寸肌肤，和一起将她拖情，低笑着在她耳边轻唤：“云娘……”

她回过神，自稳着声线：“臣妾……多谢太后娘娘。”

方才在婉嫔面前她还能理清思绪，此时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。

人们行礼告退，殿内复归寂静，只剩她们二人。

“无碍，会有人去教她。”

元欣蔓被打懵了，踉跄着跌坐在地。

她呆呆地站在原地，看着捂着脸哭泣的元欣蔓，又看看面冷峻的元令殊，一时间竟忘了反应。

“将婉嫔带回去，禁足三月，抄写规百遍，何时懂得了尊卑礼数，何时再来！”

“婉嫔，”元令殊移开视线，终于看向自己的侄女，语气淡漠，“谁教你的规矩，竟让你在慈宁如此放肆？”

她并未看地上的狼藉，甚至没看自己的侄女，目光只淡淡落在谢裁云被茶濡的裙角上，眉极为不虞地蹙了一下。

谢裁云怔怔神，裙角的意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。

“姑母！她不过是个……”元欣蔓急得眶发红，脱而，“她算什么东西……”

是她的人，所以……不容许旁人欺辱么？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侄女？

除非，有密。

慌间她急急转开话：“娘娘……婉嫔瞧见您并未病重，可会生变故？”

谢裁云也愣住了。

“云娘，受委屈了？”

谢裁云心尖一颤，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方才那些话，太后究竟听去了多少？亦或者……她全听到了？包括自己方才大胆的言论。

“够了。”

茶壶在地上摔得粉碎，的茶溅在谢裁云裙摆上，洇开一片茶渍。

是元令殊后一起跟着的嬷嬷，面无表情，手又快又狠，元欣蔓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清晰的五指红印。

夜还很长。

这俨然是元令殊下的指令。

“本看你是活腻了！”元欣蔓声音尖利，剧烈起伏，“今日若不教训你，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！”

谢裁云瞳孔骤缩，侧堪堪避开。

“该让哀家用什么法，才能把受惊的云娘哄好？”

之后，又是再熟悉不过的事。

看着往日里谨小慎微的自己忽然变得判若两人，太后会作何想？

谢裁云忽然生一荒谬又隐秘的……被珍视的错觉。

“姑……姑母……”元欣蔓举的手僵在半空，声音陡然弱了下来，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