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不相同。”宗音面不改，“就无须再谈了。”

“你如今泥菩萨过江，自难保，便不要探听旁事，免得节外生枝。”净霖杯盏轻置，，“天晚来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

了。这会儿坐下在净霖侧，倚着栏示意宗音坐。

“岂敢见教。”苍霁说，“你如今弃封藏匿，东海境内冰封千里，冻死千万人也不在话下。他临松君岂能在你跟前说‘见教’两字？”

苍霁和净霖都似见着了山涧泓泉，仿佛“呼噜”一声，随着她的笑靥，心的百般杂念尽数除去，变得轻轻松松。

宗音见着净霖，便不肯再一步。他提着猪，隔了几步说:“居然是临松君！那日我见君上容貌如旧，又见浮梨徘徊在此，疑心不错。君上今日要杀要剐，但请直言。”

净霖提壶沏茶，他说:“我与你无冤无仇，我无意杀你。”

木门推开了去，院不大，连枕蝉院一半都不到。里边铺了条青石路，打扫得净，为了防，还垫了层麻编的长草席。左侧扶了株杏树，枝壮臂上垂着个秋千。右侧菜田整齐，雪下还翘着一两只绿叶。

山院雪岑寂，铜铃忽摇响。

“原是他整的幺蛾。”苍霁坐直，对净霖说，“他当时话不说清，只怕是担心隔墙有耳。”

觉得此番不好渡了。

苍霁稍抬了抬:“你鳞片现形，是被龙息震慑如此。龙息就在这院中，内便是促使你化龙机缘的贵人。今日不是我们要与你谈，而是你要与我们谈。”

屋内的木板移开，垂帘被挑起，个憨的姑娘。她见着宗音，里便喜，颊边微微凹个梨涡，那熬了几日的糖也甜不过如此。

“他行踪不定，用意不明。”净霖再看向宗音，“若非事已无力回天，凭他的才智，必不会替你此下策。你了什么？”

山月布衣荆钗，撑着迎:“两位快快请，这寒冬腊月，站久了脚麻！”又转向宗音，语气便略嗔，“门前新给你的衣裳

宗音沉默地端坐，背后细雪渐落。他凝视着案上茶盏，许久后，才说:“我心慕凡女，娶其为妻。她怀有，已经六个月了。”

“五百年前君上弑君杀父，致使九天境中血成河。”宗音说，“今日一见，又有何见教？”

“尊者赐，莫推辞。”宗音拭手，几步上前，盘坐于案前。他半光，背蔓生鳞纹，突地一瞧，反倒有些诡异之。他坐定后接着说，“我承东君的情，已在东海藏了半年。”

净霖心下一叹。

宗音居东海，肩担要职。他在三界之间素来有刚直不阿、私情不容的名称，九天境群神中浪者常有，皆被收“鉴谱”中由追魂狱监察。然而这个“鉴谱”的编录，亦有宗音的一份功劳在其中。恐怕连他自己都万万不曾想到，有一日会心慕凡女，违律藏情。

宗音闻言默声，他半晌后说:“数月前东君曾贵人将至，原是临松君。临松君泯灭九天台之上，怎么带着龙息？北方苍帝丧于杀戈君枪下，与君上又是什么关系？”

宗音将野猪拖到了空地，对屋内唤了声:“阿月，有客人来访了。”

宗音的院藏在此山三十里，依山傍，寻常朴素。苍霁见这院的石墙垒得漂亮结实，便猜该是宗音自己的手笔。